2013年8月4日 星期日

[心情]洪仲丘事件之不堪的軍中回憶

全文長,重點的部分看粗體字就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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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,我沒有踏上凱道,不過,我一直在關注著這件事情,回家打開電腦看著今天凱道的情形,看到驚人的人數,說實在真的有點超乎我的預料。


以往台灣的大型遊行,可以說都是由政黨因為選舉的考量而招集而來的,而這次,我前天還花時間去找了這次的發起團體是誰,原來是一個叫做「公民1985行動聯盟」的,聽都沒聽過,不過,很顯而易見的是因為這次事件而成立的團體,我想,1985對於這十年多當過兵的人才有感覺,1985其實就是國防部提供的申訴電話,但是,真的敢申訴的沒有幾個人,因為通常一申訴,破壞了原本連隊內的平衡(恐怖平衡?),這個人很容易就被稱為「白目」,因為你申訴了,上級排人來查,勢必整個大地震,受影響的,還是整個連隊,所以1985專線,我實在不知道他們處理過什麼案子....


自己在當兵的時候,曾經發生過一些讓我心中相當不舒服的事情,事情很簡單(我只在那個單位待兩個禮拜就被調走),可是卻讓我終生難忘......


當初的部隊是一個獨立連,駐守在郊區,如果開車到最近的一般民眾居住的地方,大概要15分鐘吧!而一般獨立連的的運作,基本上連長就是老大,所以在大部分的狀況下,都沒有大營區部隊那麼「精實」,當初連長對新兵面談時,其實就有說過該做的事情做好,他不會管太多,因為那邊交通不便,所以連長也直接說,收假的時候開自己的車子回來也沒有關係。


所以第一次的放假,我就想說,主官都這樣說了,那我就開車回營區吧!(其實當時也有點不得不為)而一進大門,當時站哨的一位原住民學長就說:「你怎麼開車來?」我回說:「連長說可以開車的」 。其實這位原住民學長還不錯,他只說:「進來吧!連長有說好那就好」


不過當天晚上,我馬上就被一個快要退伍的義務役老兵叫過去,當然就是罵啦!我只記得他說:「連長說可以就可以喔,你以為只有你有車嗎?大家怎麼都不開車?xxx開車是因為他剩沒幾天就要退伍了 blah blah的」,總之,就是「我白目!破壞規矩!」不過後來一位已經掛上兵的志願役士兵就來跟我說,不要理他,以為自己很老,連長說可以就可以!!


其實後來想想,不管是義務役還是志願役,向來都只有「人」的問題...


另外接下來要說的這件事情,我想,在我的心中一直有某種程度的陰影....


連上養了一隻狗,他有他自己的狗籠,平常晚上他會待在裡面睡覺,有一天晚上,主官剛好都不在營區內,有一 位志願役士官,叫了我們兩個剛下部隊的新兵過去,什麼都沒說,就拿給我們兩把鏟子,就說,你去後面爬杆場的竿子旁邊挖一個洞,當初一個剛下部隊菜逼巴的兵,人家叫你幹什麼就乖乖做就對了,也不會去問為什麼,只是一邊挖一邊覺得奇怪,幹嘛在竿子旁邊挖洞?

後來洞挖完之後,先去洗澡準備要站晚一點的衛兵,洗完澡之後,待在寢室著裝,聽到在寢室外面休息區那一位叫我挖洞的士官在聊天說:「我就像升國旗一樣的把牠拉上去...」,完全是戲謔的口吻,當時,我很震驚,因為,我完全知道發生什麼事情了,直到現在,每當想起在那個營區的日子,我腦海中還是會浮現當初想像的「小狗被升旗」的畫面...

過了一天,輔導長很生氣的把我叫過去(看起來他已經問過不少人卻得不到答案),一開口就問:「你知不知道?」一開始我以為輔導長是在說其他的事情,我還很傻的先說「知道」旁邊所有人都嚇傻了!後來我說到一半知道我會錯意了,我才知道輔導長問的是「狗不見」的事情,當下眾目睽睽下的我也只能說:「我不知道」。

命運就是很奇妙,就在事情發生後沒兩天,上級單位直接打電話來說,叫我準備好直接到上級單位報到,我因為資訊的專長要被調去上級單位的資訊室,而這個時候,由於我心中對於那隻狗的虧欠,我寫了一封信,在我要離開那個亂七八糟的獨立連之前(真的很亂,帶隊的班長要帶隊去吃飯時,鞋子比誰都髒,鞋子拉鍊也不拉,褲管整個露在外面,然後一邊整隊一邊打哈欠....),交給同梯的,希望他轉交給輔導長,裡面就是我揭發這些事情的內容......

命運還是這麼奇妙,又過了兩週,我跟著資訊室的志願役中士,回到了我的「下級單位」做資訊安全督導,小小的獨立連,聽到高他們好幾階層的上級單位來督導,嚇都嚇死了,而我,就是負責檢查電腦安全的人員,當初電我的人那天剛好休假,不然,我想他的臉應該會很難看,而當中當然也跟同梯聊聊那邊的事情,他後來偷偷地把信還給我,他說這個事情就算了吧!那時候我心情比較平靜了,想一想,如果他真的把這封信交出去了,到時候被電的就是他了,我在寫信的同時,真的是沒有顧慮到這些事情...


軍中就是這樣,僵化而扭曲的體制,永遠只有老的欺負菜的,高階欺負低階,很多正確的事情,在部隊裡面,似乎已經不是正確了,這次有號稱25萬人走上凱道,政府如果真的有心,就該趁著這次的民氣,好好的整頓這個已經不知為何而戰的國軍,現在的國軍,無法保護領土(釣魚台),無法保衛人民(廣大興案),這樣的國軍,實在令人痛心(但是,我相信還是有很多認真的好軍人的,只是制度與風氣實在是需要好好整頓一下...)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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